第21章 暗黑吞噬 完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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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021
一瞬之間，仿佛黑暗中有了光，許時年下意識地?扯掉了熱成像眼鏡，清楚地?看到了另外幾?人，但是除了人之外仍然只有一片黑暗，腳下是黑暗，四周也是黑暗。
接著剛剛的聲音又響起來。
“現在開始游戲將無法退出，唯一活著離開的條件，就是找出邪神，祂就在你們中間。”
——這個?聲音怎麽那麽像系統？
許時年眉頭狠狠了跳，問系統：這個?聲音是誰？
然而，系統並沒?有回答他，像是棄他而去了。
許時年正奇怪時，發現黑暗中忽然多出來了許多人，就像突然穿越來的一樣，所?有人似乎都聽到了剛才的聲音，疑惑地?和身?體?的人交頭接耳。
“什麽意思?？什麽叫游戲無法退？”
“我?去！我?們剛剛完成了任務，但是不能結束任務，也回不去協會了！”
“不是系統出問題了吧？管理員嗎？”
“聯系不上管理員！”
“這不是挺有意思?的嗎？說不定是十周年的特別活動！”
“對呀，這裏的都是玩家?吧？是說邪神偽裝成了玩家?嗎？”
許時年聽到了“玩家?”，發現提到的人沒?有發生任何事，但是方逝的聞秋都跟著出現在這裏。
所?以，不能在NPC面前提游戲的規則失效了？
——不對，聞夏沒?在。那麽就是方逝和聞秋都不是NPC。
“看什麽呢？”
聞秋轉過眼來就對上了他的視線，故意地?笑道：“我?有哪裏奇怪嗎？”
許時年想說“你哪裏都很奇怪”，但沒?等他開口突然有一個?年輕男人沖過來，直撲向了聞秋。
“墨神！你在線，真是太好了！”
許時年眉頭又狠跳了跳，“墨神？”
他猛地?想到了尤克說過的榜一，唯一的3S調查員，不禁又打量起聞秋。年輕男人看向他說：“你不會不知道墨神吧？”
許時年對著聞秋問道：“你是那個?榜一的、墨梟？”
聞秋沒?有回答，年輕男人替他回道：“如假包換！墨神是超越空星，唯一的3S調查員！”
“空星？又是誰？”
許時年疑惑地?看向了聞秋。
年輕男人又回道：“黑鷲你也不知道？那可?是傳奇，游戲剛開時，大家?還在摸索時，他已經S級了，可?惜幾?年前因為一個?C級任務，突然就死了。”
“你想知道真相嗎？”
聞秋突然開口，視線看向了許時年。
許時年回：“什麽真相？”
“游戲的真相。”
許時年蹙了蹙眉看著聞秋，聽他繼續說：“這根本就不是游戲，整個?游戲都是一個?騙局。”
聽到這個?答案，許時年並沒?有感?覺意外，甚至覺得“果然”，他只問：“你為什麽覺得游戲是個?騙局？”
聞秋忽然對他一笑，朝他伸出手說：“你好，我?的真名叫楚池硯，你聽過吧？”
許時年不禁瞪了瞪眼，他確實聽過，楚池硯是他最喜歡的推理作家?。
楚池硯接著說：“空星也是我?。”
許時年沒?有意外，反而旁邊的年輕男人驚叫起來：“你、你、說什麽！”
楚池硯自顧地?繼續說：“因為我?在一個?任務裏，發現了這個?世?界所?有的NPC都不是真的NPC，我?就故意在任務中作死了自己，重新換了一個?號。把臉捏成了那次任務中死去的‘聞秋’的模樣，半夜成NPC混進了他們之中，沒?想到竟然成功了！”
許時年接道：“所?以，反協會的人都是你組織起來的？”
“算是吧，我?們只是想尋找真相而已。”
許時年一時得到的信息太多，腦子有些整理不過來，他下意識看向了方逝。
如果NPC都不是NPC，那方逝究竟是誰？為什麽會認識他？
方逝發現他的視線直盯著他，又是那種仿佛藏了很多秘密的眼神。
砰！
然後響了一聲，黑暗的中央忽然出現了一束光，所?有人都不自覺朝著光看去。
那束光開始向周圍擴散，變成了一個?大約直徑十來米的圓柱體?，只是上天入地?般上下都沒?有盡頭。
接著，在與他們平行?的高度，圓柱體?裏面出現了許多像3D投影一樣的影像。
許時年仔細地?看進去，發現那些影像都是無數個?黑色的籠子，裏面若隱若現有什麽東西?，每個?籠子上面都有一個?倒計時。
“每個?籠子裏都是一個?邪異，倒計時結束就會被放出。你們只有找出邪神，才能結束倒計時。”
那個?像系統的聲音又響起來，許時年看向光柱裏的影像，倒計時長?的有100小時，短的卻只有幾?分鐘。
另一邊突然有一個?人大叫起來。
“這個?倒計時只有20秒了！”
這話一響起，所?有人都不自覺往後退開了好幾?米。
接著，就從光柱裏那個?籠子打開，從裏面蹦出來一朵發著黑光的紅花，落在了黑暗的地?面上。
許時年朝著那朵花看去，只有手掌大，樣子看起來很像“彼岸花”花瓣又細又長?。
“就一朵花？這是幾?級？”
忽然有一人靠近了那朵花，遠遠用一根不知什麽的棍子朝花伸過去。
“別碰！”
楚池硯大喊了一聲，朝著那人跑過去，但離得太遠，那人已經給花翻了個?身?，他頓時僵在了原地?，嘆了一口氣?。
接著，他說道：“這個?是食髓花，碰一下就會增殖。”
就在他說話時，黑暗上的花忽然一分為二。
他接說：“這花會吸食腦髓，大家?小心。”
有人接道：“就兩朵花而已！再增殖有多厲害！”
他說著直接對著花扔出了一個?小球，小球落地?就燃燒起來，一下把兩朵花收進了火焰裏。
然而，下一刻一朵花從火焰裏跳出來，他不屑地?說：“不怕火？”
可?接著又有第二朵花跳出了火焰，然後第三朵，第四朵……
幾?秒鐘的時間，兩朵花變成了幾?十朵，並且還在不斷往外跳。
楚池硯說：“碰一下就會增殖，指任何存在，哪怕是被風吹一下也會增殖。”
頓時所?有人都不敢在輕視，紛紛往後退，可?是這時已經不用他們碰了，那些花相互碰在一起就可?以不斷增殖，剛剛才一朵的花順間已經像個?山丘一樣。
這時，花開始移動，像他們漫延過來，過程中還在不斷的增殖。
一人不小心被一朵花碰上，那朵花立即在他的皮膚上紮了根，接著那人眨眼間，渾身?都長?出了花，開得格外的紅。
那人開始還在掙紮，但半分鐘後就像個?人偶一樣，張著嘴，口水直流，仿佛失意了一切的意識。
所?有人都明白了吸食腦髓是什麽意思?。
許時年也驚在了原地?，他忙對楚池硯問：“有什麽辦法對付嗎？”
“關起來，增殖到一定數量就會相互殘食，直到剩下最後一朵。”
這花也太兇殘了。
許時年看了眼周圍，除了黑暗什麽也沒?有，而且這個?增殖速度，也不知道黑暗的空間有多大，要是不夠大他們可?能很快就沒?地?方躲了。
“小心。”
方逝突然抓住他往旁邊拉開，他轉頭一看，一朵食髓花蹦向了他，但是被方逝的光刃一砍，花立即變成粉末消失。
周圍看到了這一幕的人都直盯著方逝手中的光刃，包括楚池硯。
方逝的光刃什麽都能砍，但之前砍的都是怪物，其他武器也能對怪物造成傷害，但食髓花的設定是一碰就增殖，方逝一刀下去應該是增殖，可?是花卻消失了。
“方、方逝！”
“真的！他怎麽會在這裏？不都是玩家?嗎？”
有人認出了方逝NPC的身?份，一個?喜歡殺玩家?的NPC，可?以說是所?有玩家?的公敵。
“等等！”
然後有一人嚴肅地?開口，“剛才的聲音說邪神在我?們之中，其他人都是玩家?，唯一可?能是邪神的，不就只有他？”
他說著指向了方逝。
旁邊有人喊道：“大家?和認識的人相互確認，有沒?有一個?人也不認識的玩家?？如果沒?有！方逝肯定就是邪神！”
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，所?有人都開始和身?邊的人確認，最後唯一沒?有人認識的，只有方逝。
方逝巋然不動地?站在中間，完全不在意周圍盯著他的視線，他只看著許時年。
許時年盯著他問：“是嗎？”
方逝回答：“我?不知道。”
許時年沒?有接話，但旁邊的人都認定了方逝就是邪神。
“什麽不知道！別裝了！”
“對，我?們這麽多人，大家?一起上！”
“沒?錯，幹掉他就結束了。”
在場的人原地?楞了一下，接著一窩蜂地?全撲向了方逝。
許時年忽然擋在了方逝面前。
“不許過來！”
他只是喊了一聲，中間的光柱向外震動了一下，帶起一層氣?波，將所?有人都嚇住了，一時間安全下來。
許時年沒?有多想，他對著其他人說：“我?認識他。”
“你認識？”有人懷疑地?打量著許時年，“你在現實認識他？”
許時年回頭看了方逝一眼，“是。”
“憑什麽信你？他要是玩家?，怎麽可?能是以NPC的身?份出現？”
“誰說玩家?不能扮NPC！”
楚池硯突然站出來，“我?扮了好幾?年的NPC，都沒?有人發現。”
“你是、是墨神？”
馬薩卡也站出來，“我?可?以證明他扮NPC連我?們全都騙過了。”
周圍的人都不那麽確認了，雖然懷疑方逝，但是對楚池硯迷之信任。
“墨神都說了，應該不是他吧？”
“不是他是誰？”
所?有人都疑惑地?和身?邊的人對眼，接著有人開始把視線轉向了許時年。
“你們有沒?有註意到剛剛光柱在他說話時，動了一下。”
“好像是的。”
“這不是那個?明星嗎？怎麽跟現實的臉一樣？”
“對，游戲不允許捏現實的臉，他一定是假的！”
瞬間，所?有人的目光從方逝轉向了許時年。
“他一定是邪神。”
一人喊出口，立即有人被煽動起來。
許時年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不是反駁，而是懷疑。
他從頭把進入游戲的事想了一遍，越想越感?覺奇怪，但是不等他明白，被煽動的人都朝著他過來，像是要一起將他千刀萬剮般。
方逝擋在他面前，毫不猶豫地?把光刃對準了前面的人。
“啊——”
忽然人群後面響起了一聲慘叫，隨即騷亂起來。
“又有人被花‘咬’了！”
許時年視線眺過去，食髓花已經在他們說話的時間增殖出了一大片，幾?乎可?以將在場的所?有人都淹沒?，食髓花大概也是這麽想的，已經如狂浪一樣朝他們湧過來。
“快跑！”
又有人大喊了一聲，這時誰也顧不上別的，只想逃命。也有人試圖反擊食髓花，但除了方逝的光刃，無論什麽攻擊都無法傷害到食髓花，反而會促進增殖。
許時年看著食髓花，哪怕方逝能擋住食髓花，但花一旦沾上人就會生根，大片的湧過來一把光刀根本不能保證碰不上。
他想著視線不禁看向了中間的光柱，發現食髓花會繞過光柱。
“方逝，過去。”
他對方逝喊了一聲，方逝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?，拉著他一起靠近光柱。
因為光柱裏的全都是有邪異的籠子，所?有人都下意識遠離。
許時年走到光柱邊緣，小心地?摸了摸光柱，他的手伸進了光柱裏。光柱真的只是投影的光，他又回頭看了眼鋪天蓋地?的食髓花，擡腳一步往光柱裏跨了進去。
“方——”
許時年剛開口說了一個?字，就往下掉去。
——光柱裏的“地?面”是空的！
許時年正想罵游戲，方逝忽然朝他撲來，一下拉住了他，和他一起掉下去。
“等等我?！”
接著，他又看到楚池硯往裏跳進來。
咚！
最後他們摔在了地?上，許時年感?覺摔了很高，可?是落地?時就像普通的摔了一跤，只是稍微把屁股摔痛了。
方逝拉起他，他立即往頭頂看去，已經看不到光柱的存在，也看不到他們摔下來的地?方。
隨即他轉眼朝四周打量，“這是什麽地?方？”
他們在一個?非常寬敞的房間，周圍都是大型的計算機，許時年忽然註意到計算機的標志，驀地?瞪大了眼。
“我?們又回到樓裏了？這個?標志和我?們在那個?房間看到的一樣！”
許時年說完看向了方逝，方逝立即明白了什麽房間，楚池硯對他問：“什麽房間？”
他不好解釋，只說：“不重要，重點是我?們可?能還在是在那棟樓裏。”
噠噠噠！
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，朝著他們所?在的房間走來。
三人相互對了一眼，同時決定躲起來，他們匆忙地?看了一圈，躲到了計算機後面的縫隙裏。
接著，門被打開，走進來了兩人。他們擠在一起，小心地?探眼看出去，同時都震驚地?瞪起了眼。
進來的兩人，有一人長?得和許時年一模一樣。
但是仔細看去又很不一樣，那人頭發短了很多，戴著眼鏡，看起來斯文成熟，比許時年大了好幾?歲。
像許時年的那人生氣?地?對另一人說：“你不用解釋了！我?答應幫你們，只是研究！可?是你們做了什麽！有沒?有考慮過後果！這樣會害死多少人！”
“看起來斯文，罵人挺兇的！”
楚池硯在許時年旁邊小聲開口，許時年也不禁盯著那人，有種說不出的感?覺，他看過自己拍的廣告，也看過自己的劇，都沒?有這種感?覺。
他打量著視線不覺地?轉向了和那人一起的另一人，是個?看起來很年輕的中年男人，像是軍人，站得筆直，眼神銳利，被罵了一通也沒?有生氣?，反而很嚴肅地?解釋起來。
“這個?後果是我?們誰也沒?有想到的，我?們的初衷也不是希望變成現在這樣，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。”
“回不了頭？你一句回不了頭就讓全世?界幾?十億的人成了犧牲品，一句回不了頭把全世?界的人都送上了末路！”
男人伸手拉了拉面前情?緒激動的人，安慰地?說：“好了，這不是你的錯。”
像許時年的人一下推開了男人，“不，是我?的錯，如果不是我?找到了召喚祂的方法，不是我?答應你來這裏，所?有一切都不會發生！”
“不是你的錯——”
“你走，讓我?冷靜一下。”
男人楞了一下，最終還是妥協地?說：“好，有事你叫我?。”
許時年著著男人出去，還把門關上，而留下那人往裏走去，裏面還有一個?房間，是一間臥室，那人應該住在這裏。
他下意識地?往計算機外面出去，看進房間裏。
那人進門之後就把門關上，隔音效果不是太好，房間裏傳來了那人崩潰的哭聲，他不知道為什麽，對於這哭聲感?同身?受，他感?受到了無法言說的絕望。
“你們看這裏。”
楚池硯翻到了計算機臺面上的一疊資料，整個?人都定在原地?。
許時年被叫了神，轉頭看去時正好對上了方逝的視線，方逝直直地?盯著他欲言又止，他什麽也沒?說，走到楚池硯那邊。
楚池硯說：“這些，根本我?這幾?年在NPC中的臥底，這些對他們來說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。”
許時年接過一疊資料，快速地?看了一遍，他都是全世?界各地?發生的邪異事件，每個?事件中都有幾?十甚至幾?百幾?萬的人消失或者死亡。
楚池硯最後拿起一張打印紙說：“邪異事件，三個?月內，在全世?界發生了30餘萬起。這還是不完全統計。”
他說完幹脆去翻起了計算機，其中一臺開著，大約是裏面沒?有存什麽關鍵資料，沒?有密碼。
可?是即使沒?有關鍵資料，他還是翻到了一些東西?，直接對許時年開口。
“這裏是一家?生物醫療研究的公司，他們在研究一種細胞無限分裂的永生技術，在幾?年前發現了一個?奇怪的生物樣本。”
許時年立即想到了剛剛的食髓花，接道：“他們研究這個?樣本，然後通過樣本聯系上了‘邪神’？可?是‘邪神’是什麽？神嗎？”
方逝突然插話，“大概是一種文明等級遠高於人類的物種，對於人類來說，就如神一般的存在。”
許時年側眼朝他看去，打量著方逝，終於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。
“你和邪神有什麽關系？或者你和這個?游戲有什麽關系？”
方逝盯著他，一眼不眨，許久後說了一句，“我?不知道。”
楚池硯回頭看了兩人一眼說：“你們能不能先別談情?說愛，考慮下眼下的問題。”
許時年隨即收回視線，走到楚池硯旁邊，接著上面的話題說：“那人說過，是他找到了召喚‘祂’的方法，指的就是‘邪神’？然後剛才的男人那方，用這個?方法召喚來了‘邪神’，結果出了問題，召來了無數的邪異，最後全世?界末日，大部分人都因為邪異而死。”
這就是游戲設計的背景。
“可?是，游戲名叫《不幸存者》，我?總感?覺有哪裏不對。”
這時，整棟樓突然晃動起來。
“怎麽回事！”
許時年下意識地?往那人的房間看去，晃動越來越劇烈，他幾?乎站不穩，方逝一把抱住了他，推著他躲到了墻角。
楚池硯也躲過來，“好像發生地?震了。”
“不是地?震！”
許時年震驚地?開口，然後往他們剛站過的地?面看去，地?板像是被地?下的什麽東西?汙染了一般，從裏到處開始透出一層黑，然後往外漫延，黑色越來越深，範圍越來越大。
砰！
忽然，地?板破碎，出現了一個?巨大的洞，然後一條黑色的觸手從黑暗裏伸出來。
許時年不禁瞪直了眼，這觸手和他們之前在樓裏遇到的很像，但是這觸手卻大了數倍。
那條黑色的觸手徑直地?朝那人的房間伸過去，輕輕一碰門變成了黑色的粉末，那人跪坐在地?上，捧著一本黑色的書，書上面沾滿了血。
那人的胸口有一條傷口，往外淌著血，他卻像沒?有感?覺一般。
“你，在召喚我?？”
一個?聲音忽然響起，許時年頓時感?覺渾身?的所?有細胞都在顫抖起來，方逝下意識地?抱緊了他。
這個?聲音聽起來沒?有什麽異常，卻仿佛能直接將他們拉進最恐怖的地?獄裏一般。
可?是房間裏的人卻似乎一點也不害怕，觸手伸到了他面前，他竟然用帶著血的手去抓住了那觸手，然後乞求地?開口。
“是。我?願意將我?的靈魂獻給您，請您拯救那些無辜的人。”
“可?是，我?並不想要你的靈魂，不如你和我?訂一個?契約。”
“什麽契約？”
“你成為我?的眷屬，永遠的臣服我?，熱愛我?，我?替你救回那些死去的人。”
他瞪著眼，眼中毫無波瀾，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可?怕的邪神，只是一個?普通人。
片刻後他同意地?說：“我?同意。”
黑色的觸手立即纏上了他的脖子，“還有一個?條件，現在活下來的人，要成為我?的祭品。”
“什麽——”
他倏然驚起，但觸手纏住他讓他無法起身?，然後觸手的尖徑直地?紮進了他胸口本來的傷口中，瞬間他被黑暗纏住了全身?。
“你已經同意了，契約成立，不能後悔了。”
許時年腦中忽然閃過一些片段，游戲中的NPC他們在不停地?死去又重生，不是像游戲一樣的覆活，而是經歷過幾?十年親離子散，恐懼苛且偷生，見過無數生離死別之後，又重頭再來一次。
他頓時明白了游戲為什麽要叫《不幸存者》，因為存活下來的人，才是最不幸的。
“年年？你怎麽了？”
方逝忽然低下頭看著他，他輕輕搖頭，方逝手指在他眼下一抹說：“你怎麽哭了？”
他連忙抹著眼淚，腦中出現了一個?聲音，是他之前一直聽到的，說他終於來了的那個?聲音。
“年年。”
許時年聽到有人在叫他，眼前忽然又一片黑暗，方逝和楚池硯都不見了。
他擡頭往前看去，前面竟然是剛才的那人。
他看著像極了自己的臉，問：“你到底是誰？”
“你可?以理解為我?就是你，但你並不是我?。”
許時年不能理解，“什麽意思?？”
“因為我?是祂的眷屬，我?無法違背契約，所?以我?不能殺死祂，但是你能做到。”
許時年忽然間對自己所?有的過往都懷疑起來，他是個?孤兒，沒?有父母沒?有親人，他忍不住問：“我?到底是誰？”
“你就是你，當你成為你的那一刻，就與我?無關了。”
許時年看著他的視線垂下去，隔了好一會兒才說：“當初我?以為我?拯救了世?界，可?是一切都是假的，你長?大的世?界，所?有的一切都是假的。”
“這個?游戲，這個?世?界，才是真實的？”
雖然他說得不夠明白，但許時年瞬間明白過來。
邪異侵占世?界是真的，世?界末日是真的，幸存的人成為了邪神的祭品，在這個?滿是邪異的世?界不斷重覆輪回也是真的。
他所?在的世?界才是假的！
許時年不可?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人問：“這個?世?界裏的人都是當初活下來的人，那、那個?世?界裏的人是什麽？”
“是當初已經死去的。”
一瞬間，許時年所?有的認識全部崩塌，他跌坐在地?上好半晌才重新開口，“所?以，《不幸存者》是你為了那些成為祭品的人做出來的？玩家?絕對不能傷害NPC，呵——”
他突然笑了一聲問：“你是把這當作自己的救贖？還是那些死去的人的救贖？”
“都不是，是為了等你到來。”
許時年疑惑地?挑起眉頭，“我?到底是什麽？”
“是當初那個?，想要驅除邪異，拯救世?界的我?。在我?成為祂的眷屬時，你不願意臣服於他，所?以誕生了。”
“所?以，我?連人都不是？”
許時年覺得他不只三觀崩塌了，他人也快塌了，忍不住又問：“我?能算是人嗎？我?還能談戀愛找對象嗎？”
“當你變成許時年的一刻，你就已經是你了，你不要懷疑自己。”
許時年回想了一遍他的人生，哪怕知道他所?在的世?界是虛假的，但是他的所?有的記憶，他認識的人，他經歷過的一切都是真的。
他把破碎的三觀重新拼起來，然後問：“你想讓我?做什麽？”
“殺了方逝，他就是邪神的分體?。”
許時年不禁瞪了瞪眼，他不意外，又無比意外。
“當初邪神是想用他去追你的，但被我?困在了這個?世?界，他沒?有邪神的記憶，就像這個?世?界的一個?普通人一樣長?大，但是他能能夠意識到你的存在，甚至能看到你，可?以說他是單方面陪你長?大的。”
許時年忽然明白了方逝為什麽認識他，又總是拿著有無數話想對他說，又說不出口的眼神看他。
他篤定地?回答：“我?做不到，我?不會殺人的。”
“他不是人，他是邪神。只有你能殺他，他不會傷害你。”
“我?不——”
許時年話沒?說完，忽然感?覺身?體?顫了一下，接著仿佛被什麽焚燒一般。
接著眼前的黑暗退去，他看到了方逝的臉，可?是又不像是方逝。
“你怎麽不答應呢？”
方逝突然開口，許時年沒?有聽明白，但是接著頭頂像下雨一下不停有東西?掉下來。
楚池硯看了眼就跳起來，“是邪異。”
許時年連忙也看過去，發現是之前的那些著著邪異的籠子，好像之前所?有的籠子都掉下來了一般，落在地?上就如摔碎了，立即裏面的邪異就出現在他們面前。
一只，兩只，三只……
片刻，他們周圍已經被邪異占滿。
“這完全是死路了！”
楚池硯又喊了一聲，邪異的現象交疊在一起，他們周圍的空間也變得扭曲起來，像是無數的詭異爪子要攫住——
許時年。
所?以的邪異全都針對許時年，許時年感?覺邪異也是種說變就變的物種，明明之前都不傷害他的。
變的不只是邪異，還有方逝。
方逝一動不動地?站在他面前，什麽也不做，只是對著他笑。
但他來不及多想，隨手擡起槍就亂射，可?是對於這麽多的邪異來說根本沒?有。
“許時年！”
楚池硯見了沖過來救他，然而他們隔了兩步的距離卻像隔著萬丈溝壑，楚池硯怎麽也靠不近他。
下一刻，許時年就被吸進了扭曲的空間裏，他感?覺連身?體?也變得扭曲了。
“方——逝——”
方逝聽到了許時年的聲音，可?他像是被什麽纏住了身?體?，一動也不動。
他用力地?掙紮，他能感?覺到許時年越來越遠，聲音也越來越小。
——年年。
——年年！
“許時年！”
方逝聽到許時年的聲音消失了，忍不住大喊一聲，接著他的身?體?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沒?有邊際的黑暗，可?他感?覺這黑暗就是他，黑暗到的地?方，所?有一切都在他的感?知當中，他無師自通的吞噬掉了黑暗裏無數的邪異，他能感?覺到力量在不斷地?增強。
可?是，他還是感?知不到許時年。
“年年！”
忽然，剛剛束縛住他的力量又纏上來，這一次他沒?有再被困住，他試圖反過去吞噬對方，對方也想要吞噬掉他。
“方逝。”
方逝忽然聽到了許時年的聲音，他忽然感?覺那股力量遲疑了一瞬，然後他的意識出現了一個?不屬於他的疑問。
——你真的想要殺了我?嗎？
這個?問題方逝覺得問的不是他，但他可?以回答，他不允許任何東西?傷害許時年，哪怕是他自己，哪怕是讓他殺了自己。
“方逝！”
許時年不知道他是知道感?知到的，但他確實清楚地?看到了，方逝舉起了光刃，刺進了自己的心臟。
接著，他像是掉進了無盡的黑暗深淵。
“許時年，許時年！”
許時年聽到有人在叫他，睜開眼就看到楚池硯，他立即問：“方逝呢？”
他問完連忙四顧地?去找方逝，他們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卵所?在的地?下室，馬薩卡和聞夏都在，但是方逝不見了。
這時，他才發現楚池硯打著手電，沒?有卵發出的紅光，卻能夠照出來周圍的環境。
黑暗消失了。
方逝和黑暗一起消失了。
馬薩卡和聞夏相互看了一眼，忍不住問：“究竟怎麽回事？”
楚池硯也看著許時年。
許時年從地?上站起來，深吸了一口氣?才說：“就和你想的一樣，這個?世?界才是真實的世?界。所?有的玩家?，都不過是已經死去的死人而已。”
馬薩卡和聞夏又相互看了一眼，馬薩卡問：“什麽意思?？”
許時年沒?有回答，他的腦中多了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，直接轉身?從外面走出去，此時他已經感?覺不到恐懼了，一個?人獨自走在最前面。
他又走進了進來的通道，回到了他們下來的電梯，他沒?有進電梯，而是用密碼打開了電梯旁邊的一扇金屬門。
楚池硯他們幾?人跟來，看到門都很意外。許時年毫不猶豫地?進去，他們也跟著進去。
門裏是往下的樓梯，但這樓梯比較原始，是從山洞裏開鑿出來的，不太平坦，他們走出去後發現了一個?無比巨大的洞。
這個?洞超出了地?下應該存在的空間，上下都看不到盡頭，完全像是到了另一個?空間。
洞裏像結滿了無數的果子一樣，掛著發著紅光的卵。
他們再下走，靠近了卵才發現，這卵有人那麽大。
“不對！裏面就是人！”
馬薩卡湊近了一個?卵往裏看，半透明的軟殼能夠看出裏面泡著的，確實是人。
楚池硯問：“這到底是什麽？”
許時年頓了一下才回答：“就是因為邪異死去的人，或者說就是你們。”
“什麽意思?。”
許時年說：“當年，那個?人召喚了邪神，和邪神訂了契約，覆活所?有因邪異死去的人，但是邪神的覆活只是讓他們在一個?虛擬的世?界裏，以為自己活著，還失去了所?有原本的記憶。”
“也就是說，我?們，這個?游戲裏玩家?才是在連接了全息設備，生活在虛擬的游戲世?界，我?們以為的玩游戲，其實是回到了現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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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瞬之間，仿佛黑暗中有了光，許時年下意識地?扯掉了熱成像眼鏡，清楚地?看到了另外幾?人，但是除了人之外仍然只有一片黑暗，腳下是黑暗，四周也是黑暗。
接著剛剛的聲音又響起來。
“現在開始游戲將無法退出，唯一活著離開的條件，就是找出邪神，祂就在你們中間。”
——這個?聲音怎麽那麽像系統？
許時年眉頭狠狠了跳，問系統：這個?聲音是誰？
然而，系統並沒?有回答他，像是棄他而去了。
許時年正奇怪時，發現黑暗中忽然多出來了許多人，就像突然穿越來的一樣，所?有人似乎都聽到了剛才的聲音，疑惑地?和身?體?的人交頭接耳。
“什麽意思?？什麽叫游戲無法退？”
“我?去！我?們剛剛完成了任務，但是不能結束任務，也回不去協會了！”
“不是系統出問題了吧？管理員嗎？”
“聯系不上管理員！”
“這不是挺有意思?的嗎？說不定是十周年的特別活動！”
“對呀，這裏的都是玩家?吧？是說邪神偽裝成了玩家?嗎？”
許時年聽到了“玩家?”，發現提到的人沒?有發生任何事，但是方逝的聞秋都跟著出現在這裏。
所?以，不能在NPC面前提游戲的規則失效了？
——不對，聞夏沒?在。那麽就是方逝和聞秋都不是NPC。
“看什麽呢？”
聞秋轉過眼來就對上了他的視線，故意地?笑道：“我?有哪裏奇怪嗎？”
許時年想說“你哪裏都很奇怪”，但沒?等他開口突然有一個?年輕男人沖過來，直撲向了聞秋。
“墨神！你在線，真是太好了！”
許時年眉頭又狠跳了跳，“墨神？”
他猛地?想到了尤克說過的榜一，唯一的3S調查員，不禁又打量起聞秋。年輕男人看向他說：“你不會不知道墨神吧？”
許時年對著聞秋問道：“你是那個?榜一的、墨梟？”
聞秋沒?有回答，年輕男人替他回道：“如假包換！墨神是超越空星，唯一的3S調查員！”
“空星？又是誰？”
許時年疑惑地?看向了聞秋。
年輕男人又回道：“黑鷲你也不知道？那可?是傳奇，游戲剛開時，大家?還在摸索時，他已經S級了，可?惜幾?年前因為一個?C級任務，突然就死了。”
“你想知道真相嗎？”
聞秋突然開口，視線看向了許時年。
許時年回：“什麽真相？”
“游戲的真相。”
許時年蹙了蹙眉看著聞秋，聽他繼續說：“這根本就不是游戲，整個?游戲都是一個?騙局。”
聽到這個?答案，許時年並沒?有感?覺意外，甚至覺得“果然”，他只問：“你為什麽覺得游戲是個?騙局？”
聞秋忽然對他一笑，朝他伸出手說：“你好，我?的真名叫楚池硯，你聽過吧？”
許時年不禁瞪了瞪眼，他確實聽過，楚池硯是他最喜歡的推理作家?。
楚池硯接著說：“空星也是我?。”
許時年沒?有意外，反而旁邊的年輕男人驚叫起來：“你、你、說什麽！”
楚池硯自顧地?繼續說：“因為我?在一個?任務裏，發現了這個?世?界所?有的NPC都不是真的NPC，我?就故意在任務中作死了自己，重新換了一個?號。把臉捏成了那次任務中死去的‘聞秋’的模樣，半夜成NPC混進了他們之中，沒?想到竟然成功了！”
許時年接道：“所?以，反協會的人都是你組織起來的？”
“算是吧，我?們只是想尋找真相而已。”
許時年一時得到的信息太多，腦子有些整理不過來，他下意識看向了方逝。
如果NPC都不是NPC，那方逝究竟是誰？為什麽會認識他？
方逝發現他的視線直盯著他，又是那種仿佛藏了很多秘密的眼神。
砰！
然後響了一聲，黑暗的中央忽然出現了一束光，所?有人都不自覺朝著光看去。
那束光開始向周圍擴散，變成了一個?大約直徑十來米的圓柱體?，只是上天入地?般上下都沒?有盡頭。
接著，在與他們平行?的高度，圓柱體?裏面出現了許多像3D投影一樣的影像。
許時年仔細地?看進去，發現那些影像都是無數個?黑色的籠子，裏面若隱若現有什麽東西?，每個?籠子上面都有一個?倒計時。
“每個?籠子裏都是一個?邪異，倒計時結束就會被放出。你們只有找出邪神，才能結束倒計時。”
那個?像系統的聲音又響起來，許時年看向光柱裏的影像，倒計時長?的有100小時，短的卻只有幾?分鐘。
另一邊突然有一個?人大叫起來。
“這個?倒計時只有20秒了！”
這話一響起，所?有人都不自覺往後退開了好幾?米。
接著，就從光柱裏那個?籠子打開，從裏面蹦出來一朵發著黑光的紅花，落在了黑暗的地?面上。
許時年朝著那朵花看去，只有手掌大，樣子看起來很像“彼岸花”花瓣又細又長?。
“就一朵花？這是幾?級？”
忽然有一人靠近了那朵花，遠遠用一根不知什麽的棍子朝花伸過去。
“別碰！”
楚池硯大喊了一聲，朝著那人跑過去，但離得太遠，那人已經給花翻了個?身?，他頓時僵在了原地?，嘆了一口氣?。
接著，他說道：“這個?是食髓花，碰一下就會增殖。”
就在他說話時，黑暗上的花忽然一分為二。
他接說：“這花會吸食腦髓，大家?小心。”
有人接道：“就兩朵花而已！再增殖有多厲害！”
他說著直接對著花扔出了一個?小球，小球落地?就燃燒起來，一下把兩朵花收進了火焰裏。
然而，下一刻一朵花從火焰裏跳出來，他不屑地?說：“不怕火？”
可?接著又有第二朵花跳出了火焰，然後第三朵，第四朵……
幾?秒鐘的時間，兩朵花變成了幾?十朵，並且還在不斷往外跳。
楚池硯說：“碰一下就會增殖，指任何存在，哪怕是被風吹一下也會增殖。”
頓時所?有人都不敢在輕視，紛紛往後退，可?是這時已經不用他們碰了，那些花相互碰在一起就可?以不斷增殖，剛剛才一朵的花順間已經像個?山丘一樣。
這時，花開始移動，像他們漫延過來，過程中還在不斷的增殖。
一人不小心被一朵花碰上，那朵花立即在他的皮膚上紮了根，接著那人眨眼間，渾身?都長?出了花，開得格外的紅。
那人開始還在掙紮，但半分鐘後就像個?人偶一樣，張著嘴，口水直流，仿佛失意了一切的意識。
所?有人都明白了吸食腦髓是什麽意思?。
許時年也驚在了原地?，他忙對楚池硯問：“有什麽辦法對付嗎？”
“關起來，增殖到一定數量就會相互殘食，直到剩下最後一朵。”
這花也太兇殘了。
許時年看了眼周圍，除了黑暗什麽也沒?有，而且這個?增殖速度，也不知道黑暗的空間有多大，要是不夠大他們可?能很快就沒?地?方躲了。
“小心。”
方逝突然抓住他往旁邊拉開，他轉頭一看，一朵食髓花蹦向了他，但是被方逝的光刃一砍，花立即變成粉末消失。
周圍看到了這一幕的人都直盯著方逝手中的光刃，包括楚池硯。
方逝的光刃什麽都能砍，但之前砍的都是怪物，其他武器也能對怪物造成傷害，但食髓花的設定是一碰就增殖，方逝一刀下去應該是增殖，可?是花卻消失了。
“方、方逝！”
“真的！他怎麽會在這裏？不都是玩家?嗎？”
有人認出了方逝NPC的身?份，一個?喜歡殺玩家?的NPC，可?以說是所?有玩家?的公敵。
“等等！”
然後有一人嚴肅地?開口，“剛才的聲音說邪神在我?們之中，其他人都是玩家?，唯一可?能是邪神的，不就只有他？”
他說著指向了方逝。
旁邊有人喊道：“大家?和認識的人相互確認，有沒?有一個?人也不認識的玩家?？如果沒?有！方逝肯定就是邪神！”
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，所?有人都開始和身?邊的人確認，最後唯一沒?有人認識的，只有方逝。
方逝巋然不動地?站在中間，完全不在意周圍盯著他的視線，他只看著許時年。
許時年盯著他問：“是嗎？”
方逝回答：“我?不知道。”
許時年沒?有接話，但旁邊的人都認定了方逝就是邪神。
“什麽不知道！別裝了！”
“對，我?們這麽多人，大家?一起上！”
“沒?錯，幹掉他就結束了。”
在場的人原地?楞了一下，接著一窩蜂地?全撲向了方逝。
許時年忽然擋在了方逝面前。
“不許過來！”
他只是喊了一聲，中間的光柱向外震動了一下，帶起一層氣?波，將所?有人都嚇住了，一時間安全下來。
許時年沒?有多想，他對著其他人說：“我?認識他。”
“你認識？”有人懷疑地?打量著許時年，“你在現實認識他？”
許時年回頭看了方逝一眼，“是。”
“憑什麽信你？他要是玩家?，怎麽可?能是以NPC的身?份出現？”
“誰說玩家?不能扮NPC！”
楚池硯突然站出來，“我?扮了好幾?年的NPC，都沒?有人發現。”
“你是、是墨神？”
馬薩卡也站出來，“我?可?以證明他扮NPC連我?們全都騙過了。”
周圍的人都不那麽確認了，雖然懷疑方逝，但是對楚池硯迷之信任。
“墨神都說了，應該不是他吧？”
“不是他是誰？”
所?有人都疑惑地?和身?邊的人對眼，接著有人開始把視線轉向了許時年。
“你們有沒?有註意到剛剛光柱在他說話時，動了一下。”
“好像是的。”
“這不是那個?明星嗎？怎麽跟現實的臉一樣？”
“對，游戲不允許捏現實的臉，他一定是假的！”
瞬間，所?有人的目光從方逝轉向了許時年。
“他一定是邪神。”
一人喊出口，立即有人被煽動起來。
許時年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不是反駁，而是懷疑。
他從頭把進入游戲的事想了一遍，越想越感?覺奇怪，但是不等他明白，被煽動的人都朝著他過來，像是要一起將他千刀萬剮般。
方逝擋在他面前，毫不猶豫地?把光刃對準了前面的人。
“啊——”
忽然人群後面響起了一聲慘叫，隨即騷亂起來。
“又有人被花‘咬’了！”
許時年視線眺過去，食髓花已經在他們說話的時間增殖出了一大片，幾?乎可?以將在場的所?有人都淹沒?，食髓花大概也是這麽想的，已經如狂浪一樣朝他們湧過來。
“快跑！”
又有人大喊了一聲，這時誰也顧不上別的，只想逃命。也有人試圖反擊食髓花，但除了方逝的光刃，無論什麽攻擊都無法傷害到食髓花，反而會促進增殖。
許時年看著食髓花，哪怕方逝能擋住食髓花，但花一旦沾上人就會生根，大片的湧過來一把光刀根本不能保證碰不上。
他想著視線不禁看向了中間的光柱，發現食髓花會繞過光柱。
“方逝，過去。”
他對方逝喊了一聲，方逝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?，拉著他一起靠近光柱。
因為光柱裏的全都是有邪異的籠子，所?有人都下意識遠離。
許時年走到光柱邊緣，小心地?摸了摸光柱，他的手伸進了光柱裏。光柱真的只是投影的光，他又回頭看了眼鋪天蓋地?的食髓花，擡腳一步往光柱裏跨了進去。
“方——”
許時年剛開口說了一個?字，就往下掉去。
——光柱裏的“地?面”是空的！
許時年正想罵游戲，方逝忽然朝他撲來，一下拉住了他，和他一起掉下去。
“等等我?！”
接著，他又看到楚池硯往裏跳進來。
咚！
最後他們摔在了地?上，許時年感?覺摔了很高，可?是落地?時就像普通的摔了一跤，只是稍微把屁股摔痛了。
方逝拉起他，他立即往頭頂看去，已經看不到光柱的存在，也看不到他們摔下來的地?方。
隨即他轉眼朝四周打量，“這是什麽地?方？”
他們在一個?非常寬敞的房間，周圍都是大型的計算機，許時年忽然註意到計算機的標志，驀地?瞪大了眼。
“我?們又回到樓裏了？這個?標志和我?們在那個?房間看到的一樣！”
許時年說完看向了方逝，方逝立即明白了什麽房間，楚池硯對他問：“什麽房間？”
他不好解釋，只說：“不重要，重點是我?們可?能還在是在那棟樓裏。”
噠噠噠！
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，朝著他們所?在的房間走來。
三人相互對了一眼，同時決定躲起來，他們匆忙地?看了一圈，躲到了計算機後面的縫隙裏。
接著，門被打開，走進來了兩人。他們擠在一起，小心地?探眼看出去，同時都震驚地?瞪起了眼。
進來的兩人，有一人長?得和許時年一模一樣。
但是仔細看去又很不一樣，那人頭發短了很多，戴著眼鏡，看起來斯文成熟，比許時年大了好幾?歲。
像許時年的那人生氣?地?對另一人說：“你不用解釋了！我?答應幫你們，只是研究！可?是你們做了什麽！有沒?有考慮過後果！這樣會害死多少人！”
“看起來斯文，罵人挺兇的！”
楚池硯在許時年旁邊小聲開口，許時年也不禁盯著那人，有種說不出的感?覺，他看過自己拍的廣告，也看過自己的劇，都沒?有這種感?覺。
他打量著視線不覺地?轉向了和那人一起的另一人，是個?看起來很年輕的中年男人，像是軍人，站得筆直，眼神銳利，被罵了一通也沒?有生氣?，反而很嚴肅地?解釋起來。
“這個?後果是我?們誰也沒?有想到的，我?們的初衷也不是希望變成現在這樣，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。”
“回不了頭？你一句回不了頭就讓全世?界幾?十億的人成了犧牲品，一句回不了頭把全世?界的人都送上了末路！”
男人伸手拉了拉面前情?緒激動的人，安慰地?說：“好了，這不是你的錯。”
像許時年的人一下推開了男人，“不，是我?的錯，如果不是我?找到了召喚祂的方法，不是我?答應你來這裏，所?有一切都不會發生！”
“不是你的錯——”
“你走，讓我?冷靜一下。”
男人楞了一下，最終還是妥協地?說：“好，有事你叫我?。”
許時年著著男人出去，還把門關上，而留下那人往裏走去，裏面還有一個?房間，是一間臥室，那人應該住在這裏。
他下意識地?往計算機外面出去，看進房間裏。
那人進門之後就把門關上，隔音效果不是太好，房間裏傳來了那人崩潰的哭聲，他不知道為什麽，對於這哭聲感?同身?受，他感?受到了無法言說的絕望。
“你們看這裏。”
楚池硯翻到了計算機臺面上的一疊資料，整個?人都定在原地?。
許時年被叫了神，轉頭看去時正好對上了方逝的視線，方逝直直地?盯著他欲言又止，他什麽也沒?說，走到楚池硯那邊。
楚池硯說：“這些，根本我?這幾?年在NPC中的臥底，這些對他們來說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。”
許時年接過一疊資料，快速地?看了一遍，他都是全世?界各地?發生的邪異事件，每個?事件中都有幾?十甚至幾?百幾?萬的人消失或者死亡。
楚池硯最後拿起一張打印紙說：“邪異事件，三個?月內，在全世?界發生了30餘萬起。這還是不完全統計。”
他說完幹脆去翻起了計算機，其中一臺開著，大約是裏面沒?有存什麽關鍵資料，沒?有密碼。
可?是即使沒?有關鍵資料，他還是翻到了一些東西?，直接對許時年開口。
“這裏是一家?生物醫療研究的公司，他們在研究一種細胞無限分裂的永生技術，在幾?年前發現了一個?奇怪的生物樣本。”
許時年立即想到了剛剛的食髓花，接道：“他們研究這個?樣本，然後通過樣本聯系上了‘邪神’？可?是‘邪神’是什麽？神嗎？”
方逝突然插話，“大概是一種文明等級遠高於人類的物種，對於人類來說，就如神一般的存在。”
許時年側眼朝他看去，打量著方逝，終於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。
“你和邪神有什麽關系？或者你和這個?游戲有什麽關系？”
方逝盯著他，一眼不眨，許久後說了一句，“我?不知道。”
楚池硯回頭看了兩人一眼說：“你們能不能先別談情?說愛，考慮下眼下的問題。”
許時年隨即收回視線，走到楚池硯旁邊，接著上面的話題說：“那人說過，是他找到了召喚‘祂’的方法，指的就是‘邪神’？然後剛才的男人那方，用這個?方法召喚來了‘邪神’，結果出了問題，召來了無數的邪異，最後全世?界末日，大部分人都因為邪異而死。”
這就是游戲設計的背景。
“可?是，游戲名叫《不幸存者》，我?總感?覺有哪裏不對。”
這時，整棟樓突然晃動起來。
“怎麽回事！”
許時年下意識地?往那人的房間看去，晃動越來越劇烈，他幾?乎站不穩，方逝一把抱住了他，推著他躲到了墻角。
楚池硯也躲過來，“好像發生地?震了。”
“不是地?震！”
許時年震驚地?開口，然後往他們剛站過的地?面看去，地?板像是被地?下的什麽東西?汙染了一般，從裏到處開始透出一層黑，然後往外漫延，黑色越來越深，範圍越來越大。
砰！
忽然，地?板破碎，出現了一個?巨大的洞，然後一條黑色的觸手從黑暗裏伸出來。
許時年不禁瞪直了眼，這觸手和他們之前在樓裏遇到的很像，但是這觸手卻大了數倍。
那條黑色的觸手徑直地?朝那人的房間伸過去，輕輕一碰門變成了黑色的粉末，那人跪坐在地?上，捧著一本黑色的書，書上面沾滿了血。
那人的胸口有一條傷口，往外淌著血，他卻像沒?有感?覺一般。
“你，在召喚我?？”
一個?聲音忽然響起，許時年頓時感?覺渾身?的所?有細胞都在顫抖起來，方逝下意識地?抱緊了他。
這個?聲音聽起來沒?有什麽異常，卻仿佛能直接將他們拉進最恐怖的地?獄裏一般。
可?是房間裏的人卻似乎一點也不害怕，觸手伸到了他面前，他竟然用帶著血的手去抓住了那觸手，然後乞求地?開口。
“是。我?願意將我?的靈魂獻給您，請您拯救那些無辜的人。”
“可?是，我?並不想要你的靈魂，不如你和我?訂一個?契約。”
“什麽契約？”
“你成為我?的眷屬，永遠的臣服我?，熱愛我?，我?替你救回那些死去的人。”
他瞪著眼，眼中毫無波瀾，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可?怕的邪神，只是一個?普通人。
片刻後他同意地?說：“我?同意。”
黑色的觸手立即纏上了他的脖子，“還有一個?條件，現在活下來的人，要成為我?的祭品。”
“什麽——”
他倏然驚起，但觸手纏住他讓他無法起身?，然後觸手的尖徑直地?紮進了他胸口本來的傷口中，瞬間他被黑暗纏住了全身?。
“你已經同意了，契約成立，不能後悔了。”
許時年腦中忽然閃過一些片段，游戲中的NPC他們在不停地?死去又重生，不是像游戲一樣的覆活，而是經歷過幾?十年親離子散，恐懼苛且偷生，見過無數生離死別之後，又重頭再來一次。
他頓時明白了游戲為什麽要叫《不幸存者》，因為存活下來的人，才是最不幸的。
“年年？你怎麽了？”
方逝忽然低下頭看著他，他輕輕搖頭，方逝手指在他眼下一抹說：“你怎麽哭了？”
他連忙抹著眼淚，腦中出現了一個?聲音，是他之前一直聽到的，說他終於來了的那個?聲音。
“年年。”
許時年聽到有人在叫他，眼前忽然又一片黑暗，方逝和楚池硯都不見了。
他擡頭往前看去，前面竟然是剛才的那人。
他看著像極了自己的臉，問：“你到底是誰？”
“你可?以理解為我?就是你，但你並不是我?。”
許時年不能理解，“什麽意思?？”
“因為我?是祂的眷屬，我?無法違背契約，所?以我?不能殺死祂，但是你能做到。”
許時年忽然間對自己所?有的過往都懷疑起來，他是個?孤兒，沒?有父母沒?有親人，他忍不住問：“我?到底是誰？”
“你就是你，當你成為你的那一刻，就與我?無關了。”
許時年看著他的視線垂下去，隔了好一會兒才說：“當初我?以為我?拯救了世?界，可?是一切都是假的，你長?大的世?界，所?有的一切都是假的。”
“這個?游戲，這個?世?界，才是真實的？”
雖然他說得不夠明白，但許時年瞬間明白過來。
邪異侵占世?界是真的，世?界末日是真的，幸存的人成為了邪神的祭品，在這個?滿是邪異的世?界不斷重覆輪回也是真的。
他所?在的世?界才是假的！
許時年不可?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人問：“這個?世?界裏的人都是當初活下來的人，那、那個?世?界裏的人是什麽？”
“是當初已經死去的。”
一瞬間，許時年所?有的認識全部崩塌，他跌坐在地?上好半晌才重新開口，“所?以，《不幸存者》是你為了那些成為祭品的人做出來的？玩家?絕對不能傷害NPC，呵——”
他突然笑了一聲問：“你是把這當作自己的救贖？還是那些死去的人的救贖？”
“都不是，是為了等你到來。”
許時年疑惑地?挑起眉頭，“我?到底是什麽？”
“是當初那個?，想要驅除邪異，拯救世?界的我?。在我?成為祂的眷屬時，你不願意臣服於他，所?以誕生了。”
“所?以，我?連人都不是？”
許時年覺得他不只三觀崩塌了，他人也快塌了，忍不住又問：“我?能算是人嗎？我?還能談戀愛找對象嗎？”
“當你變成許時年的一刻，你就已經是你了，你不要懷疑自己。”
許時年回想了一遍他的人生，哪怕知道他所?在的世?界是虛假的，但是他的所?有的記憶，他認識的人，他經歷過的一切都是真的。
他把破碎的三觀重新拼起來，然後問：“你想讓我?做什麽？”
“殺了方逝，他就是邪神的分體?。”
許時年不禁瞪了瞪眼，他不意外，又無比意外。
“當初邪神是想用他去追你的，但被我?困在了這個?世?界，他沒?有邪神的記憶，就像這個?世?界的一個?普通人一樣長?大，但是他能能夠意識到你的存在，甚至能看到你，可?以說他是單方面陪你長?大的。”
許時年忽然明白了方逝為什麽認識他，又總是拿著有無數話想對他說，又說不出口的眼神看他。
他篤定地?回答：“我?做不到，我?不會殺人的。”
“他不是人，他是邪神。只有你能殺他，他不會傷害你。”
“我?不——”
許時年話沒?說完，忽然感?覺身?體?顫了一下，接著仿佛被什麽焚燒一般。
接著眼前的黑暗退去，他看到了方逝的臉，可?是又不像是方逝。
“你怎麽不答應呢？”
方逝突然開口，許時年沒?有聽明白，但是接著頭頂像下雨一下不停有東西?掉下來。
楚池硯看了眼就跳起來，“是邪異。”
許時年連忙也看過去，發現是之前的那些著著邪異的籠子，好像之前所?有的籠子都掉下來了一般，落在地?上就如摔碎了，立即裏面的邪異就出現在他們面前。
一只，兩只，三只……
片刻，他們周圍已經被邪異占滿。
“這完全是死路了！”
楚池硯又喊了一聲，邪異的現象交疊在一起，他們周圍的空間也變得扭曲起來，像是無數的詭異爪子要攫住——
許時年。
所?以的邪異全都針對許時年，許時年感?覺邪異也是種說變就變的物種，明明之前都不傷害他的。
變的不只是邪異，還有方逝。
方逝一動不動地?站在他面前，什麽也不做，只是對著他笑。
但他來不及多想，隨手擡起槍就亂射，可?是對於這麽多的邪異來說根本沒?有。
“許時年！”
楚池硯見了沖過來救他，然而他們隔了兩步的距離卻像隔著萬丈溝壑，楚池硯怎麽也靠不近他。
下一刻，許時年就被吸進了扭曲的空間裏，他感?覺連身?體?也變得扭曲了。
“方——逝——”
方逝聽到了許時年的聲音，可?他像是被什麽纏住了身?體?，一動也不動。
他用力地?掙紮，他能感?覺到許時年越來越遠，聲音也越來越小。
——年年。
——年年！
“許時年！”
方逝聽到許時年的聲音消失了，忍不住大喊一聲，接著他的身?體?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沒?有邊際的黑暗，可?他感?覺這黑暗就是他，黑暗到的地?方，所?有一切都在他的感?知當中，他無師自通的吞噬掉了黑暗裏無數的邪異，他能感?覺到力量在不斷地?增強。
可?是，他還是感?知不到許時年。
“年年！”
忽然，剛剛束縛住他的力量又纏上來，這一次他沒?有再被困住，他試圖反過去吞噬對方，對方也想要吞噬掉他。
“方逝。”
方逝忽然聽到了許時年的聲音，他忽然感?覺那股力量遲疑了一瞬，然後他的意識出現了一個?不屬於他的疑問。
——你真的想要殺了我?嗎？
這個?問題方逝覺得問的不是他，但他可?以回答，他不允許任何東西?傷害許時年，哪怕是他自己，哪怕是讓他殺了自己。
“方逝！”
許時年不知道他是知道感?知到的，但他確實清楚地?看到了，方逝舉起了光刃，刺進了自己的心臟。
接著，他像是掉進了無盡的黑暗深淵。
“許時年，許時年！”
許時年聽到有人在叫他，睜開眼就看到楚池硯，他立即問：“方逝呢？”
他問完連忙四顧地?去找方逝，他們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卵所?在的地?下室，馬薩卡和聞夏都在，但是方逝不見了。
這時，他才發現楚池硯打著手電，沒?有卵發出的紅光，卻能夠照出來周圍的環境。
黑暗消失了。
方逝和黑暗一起消失了。
馬薩卡和聞夏相互看了一眼，忍不住問：“究竟怎麽回事？”
楚池硯也看著許時年。
許時年從地?上站起來，深吸了一口氣?才說：“就和你想的一樣，這個?世?界才是真實的世?界。所?有的玩家?，都不過是已經死去的死人而已。”
馬薩卡和聞夏又相互看了一眼，馬薩卡問：“什麽意思?？”
許時年沒?有回答，他的腦中多了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，直接轉身?從外面走出去，此時他已經感?覺不到恐懼了，一個?人獨自走在最前面。
他又走進了進來的通道，回到了他們下來的電梯，他沒?有進電梯，而是用密碼打開了電梯旁邊的一扇金屬門。
楚池硯他們幾?人跟來，看到門都很意外。許時年毫不猶豫地?進去，他們也跟著進去。
門裏是往下的樓梯，但這樓梯比較原始，是從山洞裏開鑿出來的，不太平坦，他們走出去後發現了一個?無比巨大的洞。
這個?洞超出了地?下應該存在的空間，上下都看不到盡頭，完全像是到了另一個?空間。
洞裏像結滿了無數的果子一樣，掛著發著紅光的卵。
他們再下走，靠近了卵才發現，這卵有人那麽大。
“不對！裏面就是人！”
馬薩卡湊近了一個?卵往裏看，半透明的軟殼能夠看出裏面泡著的，確實是人。
楚池硯問：“這到底是什麽？”
許時年頓了一下才回答：“就是因為邪異死去的人，或者說就是你們。”
“什麽意思?。”
許時年說：“當年，那個?人召喚了邪神，和邪神訂了契約，覆活所?有因邪異死去的人，但是邪神的覆活只是讓他們在一個?虛擬的世?界裏，以為自己活著，還失去了所?有原本的記憶。”
“也就是說，我?們，這個?游戲裏玩家?才是在連接了全息設備，生活在虛擬的游戲世?界，我?們以為的玩游戲，其實是回到了現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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